今早一醒来，习惯性地摸了一下脸。
这个动作是我每天睁开眼睛之后必做的第一件事。如果你也是一个经常长痘痘的人，你就能理解这个动作对我的意义。因为，痘痘一般都是“随风潜入夜，冒头细无声的”，在某个睡眠不足、或是暴饮啤酒的夜晚，说不定在那一天早上你醒来时，它们便悄然地在你的脸上登陆。
严格点说，当你发现它们驻扎在你的脸上时，它们还不能称为痘。它们只不过是比原来的皮肤稍微高了那么一点点，用手轻轻地压一下，有点硬。不过，它们的大小，是一开始就决定下来的，也就是说，当某天你发现你脸上某个部位有一点硬块的话，那么，这点硬块在成长为一颗痘的过程中，基本保持着原来的体积。
接下来，痘会极据你身体的状况，来决定它自己的生长的速度。如果你是一个习惯性熬夜暴食并且坚持每天睡眠不超过三个小时的人，那么，痘便会用相应的生长速度来配合你上火的身体，可能二三天的时间，它们便匆匆地走完自己的一生，然后谢幕。但是，如果你在发现脸上出痘痘的时候，及时地调整自己的生活习惯，比如多补充睡眠并且喝一喝黄振龙凉茶，那么，它们的生长速度便会明显地减慢，运气好的时候，它们会自己放弃成熟的权利，把原来属于你的脸盘，还给你让你自己做主。
痘痘在脸上出现的位置，是不以你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只要是属于你的脸的范围，就有可以出现它们的身影。有时眼角，有时眉梢，有时下巴之上，有时鼻翼之旁。我常常对痘痘出现的位置超出我的想像之外而惊叹不已，有一次，一粒痘痘竟然长在我右耳的耳垂上，安安静静地在那里呆了十几天，在完成一颗痘的使命之后，悄然地引退。在我的印象里，我觉得这颗长在耳垂之上的痘痘，应该是痘中的智者，它一点也不张扬，在为自己挣得生存空间的同时，又恰到好处地照顾了我的面子。看来，不仅人与人之间有着境界高下之分，就连痘痘，也是各具气质的。
今天早上，经过我手指的一番阅之后，我发现，又有两颗很有想像力的痘痘来到我的脸上了——在我本来应该长酒窝的地方，冒出了两粒小痘痘。根据我的手感，我可以断定，它们体积相等，个头无异，长的位置，也恰到好处。我仿佛听到了这两颗痘痘的召唤，它们的到来，是为了弥补我天生没有酒窝的缺憾。说实在的，本人长痘无数，还从来没有发现过，长得这样对称的痘痘，对称的东西，自有其天生的美感，它们的到来，简直是颠覆了“有痘即丑”的传统审美观念，隔着我的嘴巴这湾浅浅的海峡，不动声色地生长，构成了一种彼此呼应的状态，就像大陆跟台湾一样，一个在这头，一个在那头。